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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员故事丨当你真的见识过星辰大海

人们对于海的想象总是浪漫的。

没错,海是蔚蓝的,还是那种摄人心魄的蓝;海上的星空也是异常美丽的,没有城市里的雾和霾,璀璨宇宙仿佛低到触手可及。这些景象我想看过一次的人都会难以忘怀。

在海上,晴朗的夜晚凝望星空,漫天璀璨,粒粒可掇,月晖洒海,波光曜射,仿佛置身于星垂平野阔的大漠之上。这一刻,整片天空在瞳孔里无限放大,身体像是被抛出了地球,与那千百万光年外的星辰遥相呼应,一同夜间飞行。

忽地起风,准确来说只要船在行进当中,风就不会停止。船风跟真风只会以不同的方式叠加给船上人不同的感官体验。耳边传来的风声猎猎作响,月色潺潺地流泻到荒凉的海上,沉谧于黑色波光的静息中,逝去的浪花也有了点玻璃色。在大洋上看海,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,经常是没有一个岛,没有一条船,甚至没有一只鸟,没有一片云。环顾海天线,是条长长的大圆弧,真让人感到奇怪:难道这样古人还看不出地球是个圆形吗?

在海上,见得最多的两种动物,就是飞鸟和鱼。海员眼中飞鸟是朋友,鱼是食物,对这点飞鸟表示无异议。东海的渔民自古就说,看天吃海,鸟是用来看天气变化的,鱼则是果腹正道。哥伦布航海数月,部属即将叛离,幸亏一名水手眺望见了鸟——那便离陆地不远了。鸟代表着希望,这个常识自古有之,远航的人见了飞鸟,自然有着说不出来的亲切。

说到果腹的鱼,垂钓向来是海员的一大乐趣。简单点,拿根鱼线在手指上绕两圈,绑上两个坠子垂下去,就有傻乎乎的小石斑上钩;而若碰到大的鱼群,就要使用正经钓竿了。海钓的乐趣跟江河湖泊的垂钓是完全不同的,海里的鱼大多长得不太秀美,钓起来的过程生猛刺激,常有几十斤的大家伙需搭伙拉上来。当然有些海里游的我们不会犯,那就是海豚和鲸鱼。其实这两样也不属于鱼类,所以大家都是朋友,能在旅途中遇见它们是难得的幸事。大家都在动物园里见过海豚的表演,但是你仍无法想象,上百条海豚在自由无垠的大海里追逐跳跃,那是怎样一种打动人心的场景。

航海的意义在于,能够站在世界的不同角度去感知生命的维度。一片自然景观就是一幅心灵画卷。用波德莱尔的话说,在某种近乎超自然的内心状态中,生命的深处几乎完全暴露在眼前的景观中。我们要感谢星辰大海如此温柔的相待,她抚去我们妄然的戾气,让我们知道人的渺小;她指引我们看更远的地方,远到让我们不在意低处的泥泞。